2006年1月29日 星期日

《藝妓回憶錄》Memoirs of a Geisha

我猜日本電影工作者現在很悶。為什麼?首先他們的傳統武戲被湯姆克魯斯拿去拍成了《末代武士》,現在傳統的文戲也被好萊塢拍成了《藝妓回憶錄》。東洋文化要靠西方改頭換面方能發揚光大,你當然可說這也算日本征服了世界,但就像《末代武士》要靠湯姆克魯斯扛票房,《藝妓回憶錄》找了三個華人女星擔綱,這真的叫日本明星很悶.......。

但是我一點也不在乎這個。拜託,花一張電影票的價格,可以看章子怡、鞏俐、楊紫瓊鬥來鬥去,這種卡司陣容華人影壇根本就排不出來。所以我們哪有資格笑日本人呢?要不是靠西方的資金,這種夢幻卡司怎麼會發生呢?

因此對我來說,與其在乎劇情的合理性,挑剔劇中女性只能被動讓男性救贖的愛情觀(二次大戰前的日本女性,不可能會有女性主義的意識,有才奇怪),好像都不是重點。你要看的是鞏俐怎麼出場,怎麼在每一幕用她的魅力搶足鋒頭;如果你讓鞏俐跟金剛演對手戲,我相信大塊頭猩猩也會甘拜下風。你該注意章子怡如何在導演設計的華麗場景中,配上歌舞表演延展她的溫柔多情。還有楊紫瓊巧妙地用智慧,襯托自己舉止德儀的氣質表現。當然還有活靈活現的媽媽桑桃井薰,工藤夕貴,她們的舉手投足就能勾勒那股日本風情,比什麼花大錢的特效還強。

是的,《藝妓回憶錄》就是一個形而上的電影,你怎麼可能在兩個小時徹底瞭解悠久歷史的日本藝妓文化呢?你當然要看的是這些可能流於單薄,卻依舊目不暇給的「視覺」奇觀。角色的勾心鬥角、利益糾葛,都只是在襯托這些奇觀的鋪陳。女主角小百合的追愛心切,充其量只是「長腿叔叔」的日本版,導演的意圖也僅止於此。

所以日本電影工作者也不必太悶,就像《追殺比爾》是一次東方武俠、動作片的拼貼創作,有著武俠片的趣味、精神,但終究不是正宗的武俠片。《藝妓回憶錄》也只是一次東瀛風情的拼貼,賞心悅目就是它的目的。至於真正的藝妓人生,其實我還等著看日本人要怎麼拍呢。

《偷穿高跟鞋》 In Her Shoes

這是一部有意思的電影,雖然編導差一點就直接講出來他們想說的話,以至於故事很容易被曲解成「姐妹吵吵鬧鬧大和解」,但不是。

姐姐蘿絲是正經的女律師,唯一讓她解除壓力的嗜好是買鞋子,但是她只能收在鞋櫃卻不穿。妹妹瑪姬成天放浪不羈,一事無成,她用性感掩飾自己有閱讀障礙的毛病。兩姐妹只要一提到老古板繼母,才會有站在同一條船上的感覺。他們還有一個未曾謀面的外婆,對兩姐妹有很深的掛念,卻始終沒有用行動來證明她的關心。當瑪姬闖了大禍被蘿絲掃地出門,這三個女人的生活開始起了變化。原本過於熟捻的人,因分開而有了自己的發展;至於原本陌生的人,因為熟識也有了變化。

乍看之下,這是三個女人的電影,其實這部片還有第四個女人,也就是兩姐妹從未出現的媽。正確地說,一個活在眾人記憶的媽。每個人對她的記憶不同,解讀不同,導致每個人的人生也從此不同。

兩姐妹的老爸,知道兩姐妹母親的真相:他原本以為愛情、婚姻可以解決她的困擾,因此與外婆決裂,最後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所以娶了一個正經古板到不行的女人當繼母。外婆後悔用高壓政策、處處管教女兒,反而害了她,所以儘管心疼孫女,但也不會付諸行動。姐姐蘿絲知道母親死亡的真相,所以一輩子都嚴格管束自己,更用同樣的方式督促妹妹(結果適得其反);不知道真相的妹妹瑪姬,只記得母親的作為是她生命最快樂的一天,往後人生的每一天都在重複同樣的狂歡、放蕩。

因此《偷穿高跟鞋》的英文片名,「In Her Shoes」,變得有雙重意義。一方面是彼此爭吵對立的人要設身處地,另一方面,「Her」其實就是活在眾人記憶的母親,當每個人物都說出自己所持有那部份的記憶,經過交換與拼湊之後,不知不覺當中重新認識,也站在她的立場設身處地。然後,每個人把自己壓抑的部份,彼此坦承,每個人的生命終於能繼續下去,不再背負包袱。

這是一部在劇情編寫上,其實非常忠於佛洛伊德心理學說的電影。演員們的精采演出,讓這一切變成真實的人生,《偷穿高跟鞋》非常非常適合觀眾藉機反省自己與家庭關係。

《奪魂鋸2》Saw 2

戴倫連恩布斯曼很想拍電影,寫了一個自認最棒的劇本,然後不斷尋找資金。但是每個看過劇本的人,都告訴他,故事太血腥暴力,沒辦法拍成電影,戴倫很沮喪。結果,當《奪魂鋸》首次在2004年日舞影展亮相時,他很生氣,因為這部片比他的故事暴力的千百倍,都能拍成電影,為何他的不行?戴倫繼續到處遊說金主,只是這回大家都說,「你的故事太像《奪魂鋸》了」,倒楣的戴倫氣個半死,怎麼做就是沒有辦法拍電影,此時一通電話響起.......。

不不不,打電話給他的當然不是拼圖殺人狂,而是《奪魂鋸》的編劇之一雷沃納爾,他看過了戴倫的劇本,認為很適合改編成《奪魂鋸2》,問他有沒有意願。於是,戴倫想要一圓電影夢,若不是跟現實低頭,就只好接受這個提議。是的,《奪魂鋸2》還是一個想盡辦法要拍電影的人,千辛萬苦圓夢的結果。

這部續集的確有更大的手筆,像是八個受害者被關在屋子裡頭,進行宛若恐怖版「誰敢來挑戰」的瘋狂殘殺關卡,每一關都很血腥。但是,等一等,你注意到片子那些克難的「死法」沒有?這回兇手放毒氣,演員只需演出掙扎斷氣、吐血就可以倒地身亡的鏡頭,比起被砍頭還要花錢買血漿亂噴更省事。還有,《奪魂鋸》最有名的「克難」飛車橋段,這次也沒少,你一眼就可以看出車子根本停在原地沒動,是旁邊放乾冰、吹電風製造的「飛車」效果。

《奪魂鋸》的確給獨立製片,還有其他有志於電影工作的人開了一個類型:只要你能想出亂七八糟的創意死法,你就可以按照這個公式,向世界證明你的才華,走出你當導演的第一步。劇情瘋狂殘忍是沒錯,但有荒謬到毫無意義嗎?拼圖殺人狂不也是在屠殺過程中,不斷提醒受害者要找出他們的共同點,反映出這社會「疏離的人際關係」,還有對於生命的輕視嗎?只不過情節血腥,難道就不能有警世意味嗎──那你怎麼不先修理《發條橘子》?

也許電影工作者不需要走這一步,就像戴倫當初也可以回絕拍攝的邀約。那麼一來,戴倫可以繼續待在沒人注意的角落,繼續吶喊他的理想,反正也無人在乎──這個下場倒是跟電影主角很像。從這個角度來看,兩部《奪魂鋸》其實對台灣的電影工作者,有著很大的勵志作用。

《納尼亞傳奇:獅子、女巫、魔衣櫥》

就跟我對《巧克力冒險工廠》的期待一樣,《納尼亞傳奇:獅子、女巫、魔衣櫥》是再一次童年時期「美夢成真」的難得體驗:很想藉由大銀幕的聲光魅力,重溫我在童年時期那些讓我難以忘懷的文學作品。

二次大戰期間,飽受德軍轟炸的英國人,擔心下一代會受傷,因此把他們送往郊區。迫不得已要跟父母分離的四兄妹,被迫跟老教授住在鄉下的大宅當中,在一次捉迷藏的時候,偶然發現衣櫥裡頭隱藏著一個神祕的納尼亞王國,而他們居然成為這王國預言中前來解救眾人的使者。

影片的製作用心,書中的奇幻世界也很逼真,但是當四兄妹都齊聚納尼亞王國,冒險正要開始之際,這次我發現,有些事情消失了。我突然沒有「遊歷」納尼亞王國的那種新鮮感與興致,我應該興致勃勃等著看各種奇觀景物成真,但是卻沒有。

怎麼會這樣呢?

不是因為《魔戒》或者《金剛》等特效大片珠玉在前,也不是《哈利波特》連著兩集改走「去蕪存菁」的刪改風,而是《納尼亞傳奇》企圖用一個「全家觀賞」的角度,來介紹這樣的神怪、奇幻的冒險題材。因為要適合老少咸宜,必須要演的通順,容易消化,不能有太多的意想不到,所以變成人一舉手投足,觀眾就很自然會猜到下一步。當一切發展都必須順理成章,你不會期望劇中人會有什麼困難重重、無法克服。

換句話說,要不是《魔戒》有被蠱惑的佛羅多與忠心耿耿的山姆爭吵,要不是《金剛》跑出了那個一百樣怪物都有的骷髏島大出意外,要不是這兩集《哈利波特》把配角幾乎刪除、火力集中在哈利身上,這些電影不會讓人看了之後「有感覺」,你不會覺得這些電影人物「有立體」。雖然這樣做,也許會被罵偏離原著,可是假若一部片的最大目的,就不過是忠實把作者的想像世界打造出來,然後把演員放進去,那樣子是不會有戲劇效果的:因為你的人物沒有跟這個想像出來的世界有所互動,也就不會真實。

所以《納尼亞傳奇》一直到大戰場面,才有讓人激賞的效果。不是因為排山倒海的怪奇兵團,也不是因為正邪雙方拼到你死我活,或者有什麼撼動人心的奮戰精神 ──讓我想想,好像有,可是我感受不到。而是因為當這些人物在戰場上「相撞」「衝突」之後,才有火花與能量跑出來,而不像之前都是「人物地在精心設計的佈景中過場」。

是的,我承認這部片重溫了我的童年幻想。不幸的是我已經長大了,身為一個成年的電影觀眾,沒辦法用小時後的觀點來欣賞。魔衣櫥的時空不變,但我無法置身其中。

2006年1月20日 星期五

我的日文名字

My japanese name is 藤原 Fujiwara (wisteria fields) 健太 Kenta (healthy and plump).

Take your real japanese name generator! today!
Created with Rum and Monkey's Name Generator Generator.

2006年1月2日 星期一

《金剛》King Kong

我始終很好奇,黑猩猩保育專家珍古德女士是如何看待《決戰猩球》《金剛》,這種拿「靈長類」當主角,把人類當配角的電影。這部片該找她寫影評才對。既然她德高望重,當然不會有空管這投史上最大靈長類動物,小弟只好厚臉皮出馬。

對我來說,《金剛》這部片的確是超乎想像的娛樂、有趣。電影後半部的「跟恐龍賽跑」「金剛大戰霸王龍」「金剛大鬧紐約」,一波波的高潮,簡直比坐雲霄飛車還刺激,也完全把史匹柏的《侏儸紀公園》踩下去。為什麼?因為彼得傑克森就是一個拍B級電影起家的人。透過《金剛》,他不僅重新講述一個自己最心愛的故事,也讓世人看到他沒有忘記B級電影對自己的影響,一點也不忌諱。

因此電影的前半段,那些有關主角們的設定,合理化解釋「為何一票人要跑去不知名的小島,把一頭巨無霸扛回紐約」,實在是非常有趣的。與其說在鋪陳後半部的動作戲,這前半部其實是在講彼得傑克森自己的故事。是的,飾演片中導演的傑克布萊克,套用他自己的說法,「每部片都不經意會露出小屁屁」,但是此片卻衣著整齊,就算荒島落難也不會衣不蔽體。為什麼呢?因為這號人物就是彼得傑克森的分身!

眾所皆知,當彼得傑克森在籌備《魔戒三部曲》的時候,原版答應投資一億美金,讓他用上下兩集拍完的米拉麥斯,發現彼得傑克森求好心切,前期作業預算就超支,告知他除非另找金主,否則寧可抽腿不幹。於是彼得傑克森趕在期限的最後七天,帶著僅有的人物造型、電腦模擬的戰爭場面片段,在好萊塢到處找錢,果真被他找到新線影業投資三億美金拍成三部曲。彼得傑克森接著做了什麼?當然回紐西蘭開工啦。

讓我們想想,《金剛》片中的導演卡爾,故事一開始時在做什麼?他正在放映一部,自認會成為影史鉅作的片段給投資老闆欣賞;當投資老闆報以噓聲,卡爾馬上帶著器材走人,投奔他的無名島繼續開工去也(這座神秘島坐落於朝著新加坡,又掉頭往仰光的航程......不是紐西蘭,不然是哪裡?)。此外卡爾還在一小時內找到接替女主角的人選,跟著他一起出航冒險。彼得傑克森最找啟用史都華湯森(莎莉賽隆的男友),飾演亞拉岡;但是拍了幾天戲,導演不滿意,就決定換人。彼得傑克森一通電話打給維果摩天森,「你來吧,你是我的亞拉岡」,然後沒看過書的維果就這樣乖乖跳上飛機,還在長途飛行的空檔把劇本讀完了,一下飛機就上戲。

而所有觀眾也不會忘記,卡爾在冒險途中損失了兩位工作夥伴(收音師、攝影師),他都會講出慷慨激昂、要完成作品彰顯同僚遺志的豪情壯志。妙的是,彼得傑克森拍《魔戒》《金鋼》都沒讓工作人員掛點,不過倒是在《金鋼》上映前最後關頭換掉了配樂家霍華蕭爾。霍華蕭爾就是那個當金鋼在百老匯抓狂的時候,在樂隊席上的指揮家。是的,彼得傑克森雖然把他換掉,但也的確為了他的工作夥伴完成這部片。

是的,《金鋼》全片充斥著這類,可以讓人把卡爾與彼得傑克森劃上等號的各種聯想,以致於讓我感到樂趣無窮。卡爾從一個矢志要拍電影的熱血青年,最後變成一個失去理想、唯利是圖的人(居然隨便找個化濃妝的女人混過去,結果連金剛都唬不過),當然也讓我懷疑,這是不是彼得傑克森對自己的警惕呢?當他的電影叫好叫座,奧斯卡的榮耀加身,我想他多少也擔心自己是否會迷失在這些掌聲,然後忘記了自己的初衷。猶如劇中人引述《黑暗之心》,迷失的水手雖感覺不妥,卻依舊前進,想要試探自己內心的黑暗。他想要藉著重拍童年最喜歡的題材,來實驗看看自己有沒有改變。

幸虧當電影演到尾聲,觀眾席上紛紛傳出掏衛生紙的聲音,充分證明了他沒有。

我想這下子,就算是珍古德,也沒辦法否定《金鋼》的魅力了。

《如果愛》Perhaps Love

我不太認為《如果愛》是所謂的音樂歌舞片,其實某種程度上,《如果愛》是一個創作人抒發自己的心聲:這是一部陳可辛導演的電影。

這齣戲有一個為了前途、不擇手段的女主角,而且在過程中屢次傷害癡戀她的男主角(《甜蜜蜜》也是)。最大的不同在於,張曼玉當年有說「黎小軍同志,你來香港的目的不是為了我,我來香港的目的不是為了你」,而這次輪到金城武說「你不去美國,我不回香港,我們在一起」──偏偏周迅聽不下去,還是狠狠傷了他。因此當十年過去,黎明與張曼玉可以在紐約愛的重逢,同樣也過十年的金城武跟周迅,只好冷眼相對,好戲才要上場。《甜蜜蜜》用了很多鄧麗君的歌,巧妙地對照出男女主角的感情進展。《如果愛》也用了許多原創歌曲,但是更大量引用齊秦的一條老歌〈外面的世界〉,解釋周迅的背叛行為;甚至引此為靈感,又寫一條新歌〈外面〉讓周迅演唱。

問題是,《如果愛》只不過把《甜蜜蜜》做過的事情,又來一次,那還有什麼好玩?要怎麼說服觀眾呢?
《如果愛》特別的地方,就像《金剛》安排了一個熱血沸騰的導演來當作彼得捷克森的分身,所以張學友扮演的導演聶文,某種程度也是陳可辛的影子。你看到導演被質問拍攝商業片的動機的動機(請注意張學友在劇中如何回答這問題),為了「歐美版權可以多賣幾百萬美金」,一定要找到一個叫做張戟的大明星來演出(事實上,戲裡跟在曾志偉身邊的那個女的、沒啥幾句詞的臨時演員,就叫做張戟)。那麼,你會認為是什麼緣故,陳可辛一開始找劉德華,後來改用池珍熙來扮演劇中的天使呢?是不是同樣的理由?周迅在戲裡不斷被問到去好萊塢發展的事情,而我們都曉得,陳可辛的確也在好萊塢拍過片,又回香港繼續發展。玩弄虛實之間的趣味,陳可辛以前《金枝玉葉》就曾以香港樂壇為背景,這次則換成了影壇,一樣叫人感覺有趣。

陳可辛的確還是在講愛情,有別於《甜蜜蜜》是一個直接了當、反映香港殖民時代結束的愛情故事,《如果愛》用戲中戲的安排,把許多原本清楚的意念,變成一種需要觀眾思考與想像的與隱喻,要更注意每個角色的前後變化做對照,才可以看到他創作的意念。《甜蜜蜜》是清楚直接的,《如果愛》卻多了更多複雜的人性牽扯其中。一個是歌頌愛情的簡單與光明,一個卻要透過種種的醜陋嘴臉,用愛指點出路。

《女模煞》Domino

我猜導演東尼史考特早就知道這會是一部毀譽參半的電影,但是他還是用他的方法拍完了;就像現實世界的多明妮哈維,與其去當一個討好世界的人,還不如當一個被誤解的人。所以她放棄了英國上流社會的生活,在洛杉磯當一個亡命街頭的賞金獵人。

但是在真人真事的主人翁、還有電影工作者之間,《女模煞》其實有著另外一個人的靈魂,就是編劇李察凱利。他也是《怵目驚魂28天》的編導,他決定了《女模煞》這部片的長相:一種用《怵目驚魂28天》的故事手法(什麼事情都可以重來、開始跟結束是糾結著的一體兩面),說著《絕命大煞星》般的故事(因為李察本人非常喜歡東尼史考特的這部作品,有趣的是,這部片的編劇是昆汀塔倫提諾)。好了,假使電影是一個作者的靈魂,那麼《女模煞》的背後,有著一個又一個彼此影響的的靈魂醒:某甲想用這部片跟某乙致敬,沿路卻不斷跑出原來某乙是在跟某丙致敬。怪異的是,《女模煞》不該是講主人翁多明妮哈維的故事嗎,為什麼變成了各種類型電影的諧仿/顛覆?這不該是「傳記電影」最該避免的缺點?

妙的是,劇情也不斷地玩著「一山還有一山高」的「貓捉老鼠」遊戲,一個小弟背後總有一個惹不起的大哥在撐腰;某個小弟出槌了,就等於某個大哥要介入,諸如此類牽動各種黑白兩道的勢力消長。至於多明妮怎麼急欲想擺脫英倫上流世家的背景,為什麼從一個不愁衣食的掌上明珠,變成叛逆的狠角色?她的心路歷程其實應該是電影的重點。偏偏在電影當中我們遍尋不著。

在這樣脫離現實的真人真事電影當中,也許有一件事情是真的:多明妮哈維的一生不斷被誤解,她始終想找人投靠卻失敗。甚至,多明妮根本就無法面對這樣的現實。她的一生在毒品中消失,而對她最仁慈的方法,也許就是讓許多的虛構掩飾事實,而非把真相給扒出來。

也許這就是一個一生飽受誤解的人,最溫柔對待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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