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7月23日 星期日

《幸運之吻》Just My Luck

這是一個「灰姑娘」般的童話故事,一男一女兩個天造地設的主角,各自有著不同的成長背景:一個苦命異常也甘之如飴,一個是三千寵愛在一身好運連連。然後,就像《灰姑娘》那樣,他們在一場舞會中見面了,接著故事急轉直下──他們的命運居然交換了!

《幸運之吻》可說是現代版的《灰姑娘》,唯一的差別是,男主角才是那個命苦的、被虐待的,諸事不遂,女主角則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尤有甚者,她就是天生超好運。如此性別顛倒的安排,有種別出心裁的趣味。「灰姑娘」對於自己的命運逆來順受,被動地等待王子來救援,這樣的人生觀當然不會出現在一部以時下紐約為背景、主角從事五光十色唱片工業的電影中,因此劇中人對抗逆境的方法是拒絕坐以待斃,不斷嘗試、努力而導致出糗連連。

不過《幸運之吻》還是一部打算瞄準青少年觀眾的電影,因此發生在主角身上各種的倒楣逆境,目的是要博君一笑,特別是琳賽蘿涵被整的時候格外有趣──對照她在現實生活總被狗仔隊跟到醜態百出更好笑。對於如何看待人生逆境的想法,也被簡化為順勢而上,或愛情可以打敗一切,忘記了逆流也不該喪志的積極。不過作為一部「冤家喜劇」,導演唐納派區從《絕配冤家》因保住飯碗而比拼釣人技巧高下的男女,這次改由運氣為出發點,「命中注定」要同心協力自創命運,是多了點人情味。

《森林保衛戰》Over the Hedge

「人類有很多食物,人類不是為了填飽肚子才需要食物,是為了填飽肚子才生活」,浣熊阿傑如此說服一群動物,冒著生命危險跟著他跑進郊區蒐集食物過冬的理由。這是《森林保衛戰》最耀眼的一段劇情,原來在阿傑的眼中,人類就是如此古怪又可笑,只過著不斷把肚子填滿各種食物的日子。我不禁拍案叫絕,夢工廠終於從《馬達加斯加》那個不斷想把動物擬人化,卻又不斷敗給大自然定律的搞笑動畫中走出來。

諷刺的是,如此靈光一現的觀點,在影片的其他片段,全都消失了。觀眾無法更認識這群動物。無論他們是浣熊、刺蝟、負鼠、烏龜,棕熊,他們表面上忙個儲存過冬的食物,但更多時候他們比人類也更像人類,有著親情、友情、跨越物種的道義。夢工廠的動畫製片沒有放進那些擬人化的點子,卻讓野生動物們學會了打電動、(因為打電動打太久導致學會)開車、甚至用數位相機拍照,拍好後還從印表機列印出來(好棒的置入性行銷啊!)。

如果《CARS》的汽車可以擬人化,《森林保衛戰》當然可以讓動物學會做這些事情;唯一的差別是,《CARS》片中沒有人類,後者卻有。因此這又回到《馬達加斯加》所碰上的老問題:大自然的定律。喜歡把動物角色擬人化,素來是動畫界的特色,迪士尼不也有小動物替《灰姑娘》縫製衣服的劇情嗎(那是童話)?木須龍都可以跟著《花木蘭》去冒險(那是神話)?為何野生動物就不能多點人性呢?答案是:界線。如果你把故事發展超過了一個界線,又要把動物與人類角色共存在一部片,那麼某些安排最好還是不要違背大自然法則最好。《冰原歷險記》就故意把人類減低到最少,所以那些動物怎麼打打鬧鬧都還自成一格。夢工廠卻老是喜歡提醒觀眾,他們的動物角色跟人類共存在一個現實世界,可是動物卻比人類還會享受物質文明產物。從人類住所偷走食物是一回事,但烏龜可以把龜殼脫下來、借給浣熊避難,小動物們開著卡車橫衝直撞......這些劇情所需要的說服力,不光只是用無厘頭、動畫就能賴過去,因為你沒有自圓其說。

《森林保衛戰》有很多好笑的、瘋狂的,眼花撩亂,替全片製造許多笑料高潮的追逐。但這部片不見得要拍成動畫,用真人演出其實也行:非法移民理直氣壯偷走住在郊區中產階級的食物,「因為他們不是為了填飽肚子才需要食物,是為了填飽肚子才生活。」我覺得這樣拍還比較有政治批判的建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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